英国汉学界著名翻译家蓝诗玲曾指出中国文学在海外的窘迫现状:在英国剑桥大学城最好的书店,中国的书也只占据了1米长的书架。不过,近年来,这一境况正在发生改观——一批中国优秀当代文学作品成功走出国门,在海外产生了不小的反响,成为世界了解中国的重要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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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图腾》:“它的主题能冲破国界而为全人类所凝望”
《狼图腾》是较早成功走向世界的作品。小说首次出版于2004年,一经出版就在国内引起巨大反响,连续数年占据各大书店销售榜首。《狼图腾》的现象级火爆也引起了国外出版商们的注意。当时正值北京奥运会前夕,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于中国。多家外国出版社争相购买《狼图腾》版权,最后以十万美元预付款和10%的版税花落世界知名出版商企鹅集团。该集团CEO田培表示,“企鹅集团一直在寻找一部既有中国文化特点、又有美妙故事的小说作品,献给那些热爱中国的外国读者”。
《狼图腾》英文版Wolf Totem的首发式于2008年3月13日在北京故宫举行。由于英文版反响热烈,又先后被译成德语、法语、意大利语等30多个语种,覆盖全球110多个国家和地区。仅企鹅集团一家,就出版了四种不同版式的英文版本,足见《狼图腾》在海外的受欢迎程度。2009年8月底,著名导演让·雅克·阿诺宣布拍摄《狼图腾》电影,电影在法国公映当天,以8万观众数量在16部电影中排在首位,甚至战胜了当时刚刚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鸟人》。
《狼图腾》的成功“出海”,首先归功于它独特的题材和奇特的故事。这是一部由大大小小的关于狼的故事编织而成的草原传奇。小说非常罕见地以狼这样一种以凶狠、野性著称的野生动物作为主角,作者姜戎“钻过狼洞,掏过狼崽,养过小狼,与狼战斗过,也与狼缠绵过”,特殊的经历为《狼图腾》的创作提供了丰富鲜活的素材。作者通过几十次惊心动魄的人狼战争,通过人与狼之间斗智斗勇的经过,通过主人公陈阵钻狼洞、掏狼崽、抚育小狼的经历,写出了草原上的牧民们几千年来与狼“相爱相杀”、冲突与依恋并存的情感。草原不仅仅是小说发生的背景,也是小说中的“第二主角”。作者既写到了草原生活的野性和残忍,那些几乎不曾间断的蚊灾、鼠灾、黄灾、白灾;也写到了草原的辽阔和美丽,那些风吹草低的美景、飞过天际的天鹅野鸭。这些故事和景象,构成了居住在城市里的现代人所不能想象的一种奇异景观,一种粗豪有力的文化和文明,在震惊之余,有着令人心颤的魅力。
除了满足读者的好奇心,《狼图腾》能够在世界范围内获得广泛认可,更重要的是其背后全人类共通的思考。如同中国读者可以为杰克·伦敦的《野性的呼唤》所震撼一样,以动物为主角的小说更容易穿透文明、文化的隔阂,直抵人心深处,激发起人类最本真的情感共鸣。《狼图腾》的策划编辑、著名出版人安波舜将《狼图腾》的“人类化意义”总结为全人类对生态危机的恐惧和重视、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冲突的普遍历史嬗变等。因此,早在《狼图腾》出版之前,他就认定“它的主题能冲破国界而为全人类所凝望”。小说所展现的生态意识尤其引起了广泛关注。2007年,《狼图腾》英译本获得首届旨在“放大亚洲作家在英语世界中的音量”的曼氏亚洲文学奖,曼奖评委会的颁奖词写道:“这篇独具匠心的创作对牧民与屯垦者、动物与人类、自然与文化等错综复杂的相互关系有深切的体悟。”《狼图腾》的书评甚至还登上了著名的美国自然科普杂志《国家地理》。
为了让小说的故事更加精彩、主题更加突出,译者葛浩文采取了比较特别的翻译策略。葛浩文被汉学家夏志清誉为“中国现当代文学之首席翻译家”,翻译过贾平凹、阿来等中国作家的几十部作品。《狼图腾》在国内出版时,最受争议的问题之一就是小说中掺杂了太多的议论。不仅叙述中常常出现大段的议论性文字,结尾处更有5万字篇幅的“理性探掘”,引用大量史料和社会学材料、理论进行国民性探讨。作者的这些论述,从形式到内容都引起了极大的争议,甚至不乏激烈的批评。葛浩文在经作者同意的情况下,大量删减了小说中的议论性文字,“理性探掘”更是被删减了绝大部分。葛浩文的这一做法,一方面是考虑到中文版已经引起的争议,另一方面也是从英译本读者的角度考虑。姜戎本身是社会学学者,小说中的议论性内容近乎社会学的考证和研究。英文读者对中国的文化、历史所知有限,这些内容既不符合一般读者对一部小说的阅读期待,还会增加阅读的壁垒和障碍。葛浩文的改译,使得小说更加流畅、更容易被外国读者接受,助力了《狼图腾》在海外的成功传播。
《解密》:“借大船出海”
麦家以《解密》《暗算》《风声》等谍战系列作品为国内读者所熟知,特别是《暗算》《风声》等作品相继被影视化改编后,麦家成了“国民度”最高的当代作家之一。不过,麦家在国际图书市场上的走红却是出人意料的。
2014年,麦家长篇小说《解密》英译本Decoded在英语世界出版。这本以天才谍报人员容金珍传奇一生为主要内容的小说是麦家谍战系列作品的代表作之一。英译本问世后,小说又迅速被翻译成西班牙语、俄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等三十三种语言,一夜之间成为国际性的畅销小说,在美国亚马逊销售榜单上一度达到世界文学排行榜第十七位。《华尔街日报》撰文称“一位中国小说家走向全球”。
在《解密》的扉页上,麦家用博尔赫斯《神曲》中的话作为题记:“所谓偶然,不过是我们对复杂命运机器的无知罢了。”而《解密》的翻译,恰恰是因为一次“偶然”。2010年,在韩国首尔国立大学任教的英国籍古汉语学者米欧敏到上海参观世博会。返程时,回韩国的飞机一再晚点,她在机场书店里随手买了麦家的《暗算》和《解密》打发时间,没想到却一下被吸引住了。为了将《解密》分享给她的爷爷——一位曾在二战期间从事密码破译工作的情报专家,她陆陆续续翻译了八万字。而后,她将这部分译稿交给了她的大学同学、新生代的汉学家和翻译家蓝诗玲,得到了后者的积极反馈并将其推荐给了企鹅集团。更加“幸运”的是,这家国际出版巨头对《解密》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不但购买了英文版权,还将它收入了以入选标准严苛著称的“企鹅经典文库”——在此之前,入选的中国作家仅有鲁迅、钱锺书和张爱玲。“企鹅经典文库”的品牌效应一举奠定了《解密》在海外出版界的地位,美国版权被有着“诺贝尔文学奖御用出版社”之名的美国FSG出版公司买走,西班牙语版本则被西语世界第一大出版社行星出版集团签下。
买下版权后,几家大出版社凭借积蕴多年的运作经验和影响力,为《解密》打造了全方位立体式的宣传和销售策略。2013年,FSG出版公司在签下美国版权后,花费数十万美元为《解密》量身定制了一部预告片,拍摄团队从纽约飞到杭州,和麦家共度了一个星期。2014年6月,《解密》的西班牙语版甫一出版,行星出版集团就将“谁是麦家?你不可不读的世界上最成功的作家”的宣传语印在了18条公交线路的公交车上,穿梭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的街头。随后,又为麦家安排了为期近一个月的西语国家之行,接受了上百家当地媒体的采访。《解密》获得巨大成功之后,出版商们也继续跟进,不断提升麦家的热度。2016年春天,应欧洲最大的读书节“莱比锡读书节”和丹麦“霍森斯作家节”邀请,麦家做了20天的巡回宣传。2018年10月9日晚,全球最大的书展法兰克福书展在开幕当天举办“麦家之夜”,作为开幕式当天首场热点活动,重磅发布麦家的第三部长篇小说《风声》的国际版权。这是法兰克福书展上第一次举办中国作家个人主题活动,吸引了20多个国家的近百位出版人。
在几大外国出版社持续多年的努力下,麦家的国际知名度和影响力日益扩大。继《解密》之后,《暗算》也被收入“企鹅经典文库”。如今,相继有《解密》《暗算》《风声》等多部麦家作品被翻译成33个语种,在100多个国家出版,至少400多家海外媒体作了正面报道。麦家本人对国际大型出版商的实力感受颇深,他在采访中曾多次提及:“他们有资源、有经验、有号召力。所以可能的话,中国作家今后走出去应该尽量‘借大船出海’”。
《解密》的火爆,除了“人和”,还有“天时”。2013年6月,恰逢“棱镜门”事件影响全球。美国国家安全局涉及数百万人私人数据的“棱镜监听项目”被斯诺登公之于众。《解密》此时亮相世界文坛,刚好“蹭”上了这个热点。如同《纽约时报》评论所指出的那样:“斯诺登事件爆发后,美国情报部门对全世界大规模实施监听、侦听这一耸人听闻的事件被公之于众,人们对麦家的作品顿时又有了新的认识和感受,其现实意义不容置疑。”
麦家在总结自己“走出去”的成功时,常常说“不过是运气罢了”,但他也坦陈,运气来自底气。麦家的“底气”首先是精彩的故事。他以《解密》《暗算》为代表的谍战系列小说,借鉴了西方最受欢迎的通俗小说类型之一——悬疑小说的写作手法。悬疑小说以破案为核心,吸引读者进入与作者争先恐后的智力竞赛当中,从而达到精神的放松和愉悦。谍战与破案具有很高的相似性——隐秘的故事、危险的环境、严密的推理、紧张的节奏,读者在阅读中能够产生强烈的智性快感。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在好看的故事外壳下,麦家的小说也不乏让读者深思的东西——他故事里的天才们,可以破译世界上最复杂最难的密码,却无法“解密”自己的命运,被不可知的命运“暗算”着。人性、命运,这些终极命题不只属于中国,也属于全人类。
《三体》:“本书的英文翻译不可思议地好,流畅得如同我想象中的中文原著一样”
近年来在海外影响最大的中国小说作品,莫过于刘慈欣创作的科幻系列小说《三体》。2014年11月,《三体》系列第一部《三体》的英译本The Three-body Problem由美国Tor Books出版社出版,在科幻界引起强烈反响,获得众多奖项提名并最终问鼎有“科幻界的诺贝尔奖”之称的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奖。雨果奖由当年度的世界科幻年会正式会员及支持会员每人一票票选出来,在最终颁奖前要经过五轮筛选。五轮投票中,《三体》始终位居第一,毫无争议地最终问鼎,足见其在世界科幻迷心中的地位。
获得雨果奖之后,《三体》在全世界范围内成为现象级畅销书。以美国为例,美国是科幻大国,书店里以本土作家的科幻创作为主,以前几乎看不到中国科幻作品的身影。但《三体》获奖后,它及同系列译本立马被放置在书店的显著位置,与当时全世界最热门的奇幻小说——乔治·R·R·马丁的《冰与火之歌》系列比邻而居。《三体》的粉丝中也不乏政商名流,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在采访中曾经玩笑道,“比起这本书的内容,我平常与国会的争执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毕竟我并不需要担心外星人的侵略”。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在他的个人主页上写道“我真的热爱着并且强烈地推荐《三体》,并且在今年年终之前我要尽量读完第二部《黑暗森林》”。名人效应也无疑促进了《三体》的销售,前述奥巴马的采访一出,《三体》英文版在美国亚马逊图书总销量排行榜中一度跃居至第34位。
《三体》英译本的巨大成功,与其译者刘宇昆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刘慈欣在雨果奖颁奖典礼的致辞中说道:“刘宇昆以对东西方文化的广博了解,做了大量勤奋和认真的工作,为这本书做出了近乎完美的英文翻译。作为一名非英语的科幻作家,能遇到他是我最大的幸运。”
刘慈欣此言并非客套。科幻文学的翻译与其他类型的文学作品不同,除需要对两种语言的熟练掌握、对两国文化的深刻了解,还需要对科幻作品中涉及的相关科学理论有较好的理解,这就要求译者具有相当程度的科学素养和科幻思维。刘宇昆本身就是西方科幻圈非常有名的华人作家。2012年,他曾凭借《手中纸,心中爱》同时获得星云奖与雨果奖的最佳短篇小说奖,成为第一位同时获得双奖的华裔作家,由他来翻译《三体》,相当程度上保证了翻译的专业性和文学性。为了翻译《三体》,刘宇昆做了大量艰苦的工作。他曾谈道:“为了保证我能够使这本书的科技元素让专业人员看起来合理,也为了使它让一般的读者读起来更流利,我必须重新进行书中的计算,查阅科学文献原件,咨询相关科学家来决定该使用何种术语来保证不损害原文的叙事力量。”《三体》中有众多的新造词,这本应是翻译中的难点,但刘宇昆令人叹服地把他们变成了“亮点”。比如《三体》中的重要概念“智子”,刘宇昆将之译作“Sophon”,这个词由soph-(古希腊语中智慧的意思,英文中的常见词根)和proton(质子)组合而成,既简练又精妙。类似这样的翻译在《三体》中俯拾皆是,用词并不艰深,但非常地道。美国亚马逊上不少评论盛赞小说翻译水平一流,有读者称“本书的英文翻译不可思议地好,流畅得如同我想象中的中文原著一样”。
刘宇昆提供给《三体》的还不仅仅是优秀的翻译。凭着多年在美国科幻界积累的人脉及对中国科幻文学的了解,在完成翻译后,他力邀多位美国科幻界“大牛”为《三体》撰写书评,并刊登在《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等美国知名媒体上,为《三体》登陆美国打开了大门。
“是国家的强大在帮助中国文学走向世界”
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是让世界减少误解、正确看待中国的最友好的方式之一,也是发挥中国文化资源优势、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的重要举措。可以看到,尽管每个成功“走出去”的中国文学作品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但也有着非常明确的共性。把握好这些共性,就能把“畅销”变成“常销”,把“偶然”变成“必然”,让“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为更多人所了解和接受。
第一是好看的故事。在文学场内部,文学性常常是衡量作品的第一准则,但对大多数非专业读者来说,“好看”则是评价一个作品的首要条件。对外国读者而言,因为有着文化的隔阂、语言的屏障,更需要故事的精彩和流畅作为“诱饵”。企鹅集团北京公司总经理周海伦在谈到《狼图腾》的成功时提道:“过去企鹅曾引进过一些作家的作品,但销量一般。原因在于西方主流市场的读者对中国文化的理解有困难,对作品讲述的故事并不是太理解。而这本书不同,既蕴涵了较为深刻的道理,同时又具备很强的故事性,修养深的读者能剥出层层含义,而一般读者光看故事,也能感到精彩。”
第二是可以为全人类所认可的共同价值。不难发现,这些作品的成功虽然都始于故事,但并没有止于故事。《解密》关于天才和命运的探讨是人类始终思考的终极命题;《狼图腾》所展示的生态危机是全人类共同面对的难题;《三体》则是通过科幻的方式探索人性和人类的未来命运。世界之大,文化之间的差异是必然存在的,但在差异性之上,仍然有着共通性的情感、思考,这是超越语言和文化的“共同语言”,也是文学、文化交流的基础。
第三是用“中国式”的答案回答“世界性”问题。如果说,精彩的故事、共同的价值,是让外国读者能够接受中国作品的“同”,那么中国性,则是让外国读者为之着迷的“异”。《三体》有着中国作为“基建大国”特有的工程思维,多次荣获雨果奖的本·波维(Ben Bove)评论称,“刘慈欣为读者带来了深刻的中国历史和未来。正是这种新的话语成就了《三体》的卓越”。《解密》的“中国性”也是众多读者和评论家所津津乐道的话题,许多评论都提到,它既在创作手法上继承了中国古典小说的传统,也在内涵上呈现一种中国式的英雄主义精神。
第四,能够成功“走出去”并真正在海外产生影响的作品,不仅是作品本身过硬,也是优秀的译者、专业的代理人、成熟的出版销售渠道共同努力的结果。翻译不仅仅是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的转换,更是跨文化交流传播的过程,涉及传播者、信息、媒介、接受者、效果等多种要素,《解密》的成功在这一点上最有代表性。麦家曾将自己“出海”的成功总结为“恰逢其会”——写了一个好故事,碰到了一个好翻译,“搭上”著名出版社,世界正急需了解中国。《解密》的“运气”也许难以复制,但《解密》的经验却值得借鉴。
此外,还应当看到的是,某一作品走出去的个案背后,是其所属文学类型的高度发展。中国科幻小说近年来发展迅速,陈楸帆的《荒潮》等作品为中国科幻文学迈向世界第一梯队做出了贡献。曾获得过雨果奖、星云奖等诸多世界级大奖的科幻大师迈克尔·斯万维克专门为《三体》获得雨果奖给中国科幻界写了一封公开信,信中除了对刘慈欣的诚挚祝贺,更表达了看到中国科幻界崛起的喜悦之情。他在信中写道:“大约七年前,我为《科幻世界》的专栏写了一篇介绍雨果奖的文章……在文章的结尾,我指出中国作家完全有可能获得雨果奖……但那时我认为这可能会在十几年后才发生”,“在认可刘慈欣的成就的前提下,我们还要认识到,没有任何一本书是在完全的孤立之中写的……所以这项奖应该部分地归功于每位使得科幻在中国成为文学的一种受人尊敬的形式的人”。
除了科幻,儿童文学也是一个典型。2016年,曹文轩斩获儿童文学界的最高荣誉国际安徒生奖,成为首位获此殊荣的中国作家。曹文轩获奖的背后,其实是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除了曹文轩的作品,陈佳同的《白狐迪拉与月亮石》、李健的《小老鼠与金种子》、格日勒其木格·黑鹤的《鄂温克的驼鹿》等作品也相继“出海”并引起反响。曹文轩曾在获奖后谈道:“我获奖的意义在于为中国儿童文学做出了一次价值判断,那就是中国儿童文学的水平就是世界水平。其实,15或16年前,我们就已达到这样的水平。”
回顾中国文学走出去的历程,我们不难发现,近年来,“出海之路”越来越顺畅了。中国文学走出去,背后是一个强大的中国。随着中国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世界亟须了解中国,而文学是了解一个国家最为重要也最为便捷的途径之一。热爱中国、关心中国的外国读者越来越多,这就为中国文学走出去提供了土壤。有了读者,出版商就有动力去关注和挖掘中国作品,而走出去的中国作品越多,就越容易形成集群效应,读者群也就更加稳固。正如麦家所说,“是国家的强大在帮助中国文学走向世界。今天的中国在世界任何角落都有它的声音、脚印、影响力,它强大到已经无人敢忽视,世人都想了解它,而文学作为认知一个国家和民族最便捷的途径,便迎来了‘红运’,赢得了瞩目。”
(光明日报 作者:刘月悦,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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